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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梨园界提起中国京剧院著名京胡演奏家沈玉才先生,可谓人人皆知。他出身梨园世家,当年曾祖父沈小庆曾举家随徽班进京。沈先生自幼随父亲沈福海学艺,12岁便登台演出,8岁在京剧大师王瑶卿先生门下求艺。早年他与哥哥沈玉秋(燕守平开蒙老师)、堂哥沈玉斌被梨园界称为“沈氏三杰”。
长期熏陶浸染于底蕴丰厚的传统艺术真髓,加上本人的天资聪颖勤奋,从青年时代起,沈先生就以手中的一把京胡声名鹊起于梨园内外。他会的曲牌特别多,通晓京剧文武场面的各种演奏技巧,不仅精通京胡,对月琴、弦子以及单皮鼓、大锣、小锣、饶拔等的演奏也颇有造诣,在业内被誉为“六场通透”。
进入中国京剧院后,沈先生先后参与了对新编历史剧《野猪林》、《响马传》、《战渭南》的改编工作。提起与李少春的合作,二人可以说是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了。李少春的调嗓习喷是每次从最低调门开始,然后逐渐升高。沈先生总是耐心的陪着他,二人合作一直非常默契。在《野猪林》一剧中,李少春那段脍炙人口的“大雪飘”唱腔,被沈先生那娴熟的京胡演奏技巧演绎的淋漓尽致,浓郁的琴音琴韵传达出了剧中人的思想感情,使之成为京剧唱段艺术中的不朽之作,广为流传。在新编现代戏《柯山红日》、《白毛女》、《红灯记》、《平原作战》的创腔方面,沈先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。尤其是在现代戏《红灯记》中,他与钱浩梁、刘长瑜、高玉倩、袁世海等著名表演艺术家通力合作,珠联璧合。高玉倩原来是唱花旦的,为适应角色需要改唱老旦。由于花旦演唱是用小嗓,老旦要用大嗓,当时高玉倩心里特别没底。于是沈先生在排戏过程中不断鼓励她,说唱腔的事尽管放心。在随后的日子里,沈先生给高玉倩说戏,调门由矮到高,一遍遍地、一句句地给她说唱腔,直到她信心百倍地走上舞台。至今,高玉倩逢人便说“如果没有沈老先生,就没有我的“李奶奶”。
沈先生艺术生涯中最可宝贵的不仅仅是他精湛的演奏技巧,更可贵的是他具有极强的合作意识。他时常告诫后辈,无论干什么职业,尤其是从事京胡伴奏这一行,必须有“一棵菜”的精神。京胡伴奏就是要拖腔保调,不能为了显示自己而搞所谓的“花活儿”。他从来不特意表现自己,总是甘当绿叶。大凡京胡名家都会傍着固定的’‘角儿”,才声名远扬。但沈先生从不死傍某个演员,与谁合作都那么默契,水乳交融。不论以前是否合作过,沈先生的“垫头”一拉开,演员张嘴准保就合适。沈先生拉琴的最高境界就是既不要演员拼命跟着胡琴走,也不要胡琴追着演员跑,它是一种真正能让双方共同进入极佳演出状态的境界。即便是在与西洋乐队的合作中,他的伴奏也总能恰如其分的融入其中,令人赞叹不已。
著名郝派花脸袁世海与沈先生舞台上的合作时间最长,恰巧两人又同属龙,生活中自然成了亲密挚友。平日里两位老先生除了经常切磋舞台艺术之外,还有一个共同的嗜好,那就是:爱吃。沈先生经常带着自家熬就的大麦粥去找袁世海到烤肉宛吃烤肉。两人边吃边聊,很多艺术上的灵感在不经意间进发出来。
“白云飘零不自持,阳春骤冷意何之。高山失色行云泣,流水凝冰语竟迟”。这是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为沈先生写的一首挽诗。数年前,欧阳老曾录制了一些名剧唱段,特约请沈先生为其操琴,他们有过极为默契的合作。对沈先生的操琴技艺,欧阳老更是给以“戏曲演员知音”的美誉。更让欧阳老感动的是,就在今年春节戏曲晚会上,他表演了一段《四进士》的念白。沈先生恰好在电视机前看到了这翁段,他苦笑着,喃喃道:“没我的胡琴儿,他没法儿唱了,”这是沈先生去世后夫人含泪告诉欧阳老的。
沈先生为人谦和豪爽,交友广泛,且桃梨满园。他的外省弟子比较多,每逢他们来京,无是学戏还是演出,常常吃住都在沈家。夫妇二人爱徒如子,把他们当成自家孩子一样的关心、爱护。沈先生是个淡泊功名利禄二之人,他把毕生的心血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京居剧事业。在沈先生68岁的时候,曾和著名鼓师白登云先生(时年78岁)合作出版了录音带<拾全福禄沁把京剧西皮和二黄的10个曲牌联在一起演奏,其中包括一些将近失传的曲牌,并辅之以唱段,这给京剧专业人员以及京胡爱好者留下了宝贵的声音资料。
沈先生以自己优雅娴熟的琴声琴韵,不知征服了多少海内外戏迷观众。他曾出访过亚洲、西欧·北欧、北美等国家,足迹几乎遍布世界各地。他的琴声凝聚了无数海外华人的心声,弘扬了中华民族艺术,蜚声海内外。